未及时“如实供述”是否构成自首

未及时“如实供述”是否构成自首

[案情]王某等三人系未成年人，因涉嫌抢劫被捕归案。同案犯李某主动找到公安部门，第一次讯问时，其称“知道公安在找他，所以就来了”。问其有何问题，回答“没有”。第二次讯问，仍回答没有问题。第三次讯问时，李某供述了作案的经过。
　　[评析]此案中李某系自动投案并无异议，其未在第一时间进行供述，是否构成“如实供述”成为能否认定其为自首的关键。对此存在两种观点，一种为“当即说”，认为行为人应当在第一次接受讯问时就将其所知道的全部事实向司法机关交代，另一种为“判决生效前说”，认为只要在判决未生效前如实供述哪怕是在二审阶段，也应当认定为如实供述。
　　本文对供述时间的讨论仅限于司法机关开始对特定的犯罪嫌疑人进行讯问时。而对于“如实供述”的时间，刑法及相关司法解释均无明确的规定。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规定了“犯罪嫌疑人自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后又翻供的，不能认定为自首；但在一审判决前又能如实供述的，应当认定为自首。”这是有关“如实供述”时间的唯一一处涉及，但是否就意味着构成“如实供述”的时间要件即为一审判决前，抑或判决生效前呢？分析此规定，但书后所指的供述时间对应的前提是“犯罪嫌疑人自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后又翻供的”，即在先前如实供述而后翻供的情况下，如在一审判决前又如实供述的，认定为自首，故这一时间规定不能作为“如实供述”时间的普适性规定。
　　再者，法律规定自首制度的目的之一就是节约司法资源，而“判决生效前说”显然不符合这一目的要求，不足为取。那么“当即说”是否符合立法旨意呢？对此笔者赞同学者提出的存在客观原因可能导致行为人无法在第一次接受讯问时交代，包括一是犯罪事实的交代需要记忆唤醒的，在回忆清楚后交代的；二是犯罪事实的交代需要相应证据提示的，在具备提示证据的时候才做交代；三是犯罪事实的交代需要做表达准备的，在给予足够的准备时间后才做交代；四是犯罪事实的交代需要相应物质条件的，在物质条件齐备后才做交代；五是犯罪事实的交代需要行为人身体恢复健康才能进行，在其身体健康后才做交代。
　　因此“当即说”也不亦取。笔者认为如实供述时间应该“及时”，实践中应结合案件的实际情况，对是否“及时”进行判断。本案中，不存在阻碍李某进行如实供述的客观原因，在司法人员进行了法律宣传和教育的情况下，其直至第三次讯问才供述作案经过，不符合“及时”的要求，不构成“如实供述”，故不能认定为自首。

不构成自首，自首，是犯罪后自动投案，向公安、司法机关或其他有关机关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