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亦无梦 梦如人亦 生无之梦 去有之梦 谁能告诉我出自那里呀?

人亦无梦 梦如人亦 生无之梦 去有之梦 谁能告诉我出自那里呀?

亦乐梦游之庄周篇 作者：亦乐 来源：中国古典文化论坛一日，亦乐梦游，飘飘荡荡，不知身在何处。忽然，他看到了前面不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座青山，乃只身走了过去。只见碧水从山麓下流过，白云自由地徜徉着，风中花飞。抬头却不见山顶，“咦，这是什么地方啊？”他不由苦思冥想着，最后断定此处竟从未来过。“我这是在做梦么？”旋身四顾，一眼瞥见右边似乎还有个园子，又走了过去。到了园子跟前，举目看见大门之上几个字：缥缈峰驻云庭。“哦，原来这里是缥缈峰，进去看看”。他进到园子里面。园子并不很大，布置得却颇为雅致。四周种了些竹松花草，空气中微微有种说不出来的清香。到了留香馆（即茶馆），他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喝杯茶再说”，遂走了进去。茶馆大约可以容纳十数人，此时只在靠窗的地方有一人静静地坐着，眼睛却朝着窗外。一身灰色的长袍，颇异于时人。亦乐有点奇怪，本想过去看看，后又觉得不便造次，于是就到另一个地方临窗而坐，叫了茶，独自品着。过了些时，忽看见灰衣人站了起来，又听得他高声朗吟。“咦，这不是庄子的话吗？难道他竟是——”，见灰衣人已向门口走去，亦乐忙站起来，大踏步过去。“请问，先生——是庄周庄先生吗？”那人停足，转过身来，“庄周是我的名字。”“久仰久仰，庄先生不是已天外仙游去了吗，怎么——”庄周洒然一笑，那一笑在亦乐看去有种说不出来的潇洒之意。“天滑，吾游于内耳。汝乃何人？”亦乐倒有点不自在了，“小子，——小子亦乐，凡人凡人，见先生高吟，故有此问。”庄周道：“此处是天界缥缈峰，世人须梦游还需有缘分才可以到的，我得恭喜你呢。”“我也不知我是不是正在梦游。”庄周道：“你自然不会知道的，凡俗若知，须透脱平生之大梦，斯已为圣贤矣。”亦乐见庄子说话时文时白，甚有趣味，心下狂喜，又知道此次机会断不容轻易放过，问话便滔滔不绝地出来了。“小子想请教先生几事，未知先生——”“请讲。”“近日老是觉得很烦闷，请先生指点指点。”“然则烦者何物，闷者何事？循其因。”“还不都是生老病死的事。”“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何亦有生，何亦有死？万物新旧之更替，不亦自然乎？何须多虑。”亦乐又说道：“我都满三十岁了，事业上还是一事无成，眼巴巴地看着旁人升官、发财，可我呢？老被人管，虽不服气，又怕下岗。”庄周一笑，“名利乎？官位乎？弃汝私心，诸事已毕。况立于官位者率为官位所弃，绕于名利者卒为名利所累，汝独不视于春秋，临终抱憾者比比如荒野之蚊蚁？说大人，则藐之，勿视其巍巍然也。身不邪行，心不趋路，何畏之有？”亦乐嗫嚅说道：“先生话中，好象有句是儒家孟子说的吧。他们是入世一路，而先生好象是出世一路呢？”庄周哈哈一笑：“入世乎？出世乎？无入不出，无出不入。汝也陋矣。”“但先生书中好象很看不起儒家呢，比如对孔子的态度——”庄周哂然道：“汝欲诬我乎？汝亦诬我矣！夫天下之明孔子者，莫逾也。”“不太明白。”庄子道：“文章千古事，尔等俱负其心矣。夫老子者，博大真人也，孔子者，至诚圣人也，亦无高下，随时耳。然礼乐易伪，吾以孔子以醒天下之心，使不欲滞也。滞则圣人复为凡，弗滞则凡犹可以求圣也。”见亦乐欣欣然，似有所悟，庄周又道：“四时之代谢，其有止乎？宇宙之运化，其有极乎？已矣夫！尔果能于此翻转，浮云其身，流水其心乎？”亦乐不胜羞郝，脸都要红了，“小子愚笨，恐怕做不到。有时想起家事烦琐，更不习惯朋友之间势利之交，正自郁闷得很呢。”“汝亦未能齐家乎？既弃不得人间事，其必遵儒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之未齐，实属身之未修矣。君子之交，其如水也，淡而成，今汝不从势利，正是萧然脱身，举饮三百杯之时，何来烦闷哉！”亦乐说道：“修身？请先生说得更明白些。”庄周说道：“吾游乎天地之正，逍遥乎尘垢之外，只因心平耳。心平，则气聚，则神凝，则散化，则越万象，越而不越，复于其中立。其基，乃在于修身。”亦乐嚷道：“慢！慢！先生此言，是否就是齐物的意思呢？”庄周笑道：“汝尚有悟性也。万物一齐，何有高低贵贱？当斯时也，蓬蓬然如游梦，栩栩然如化蝶，焉知蝶之为我，我之为蝶？”亦乐道：“玄——”庄周道：“固将修身矣。身之不修，及有飘邈之虑，终无所得。堕四肢，黜聪明，举足崖林唏嘘，完汝肝胆耳目，数年，可得充实之美矣。其犹不足，更须精进。若能触地足阔，视花非花，天地一指，云惊而来，此缥缈峰顶，可以游雾矣。”亦乐不胜向往，叹息道：“我就是太聪明了——”庄周道：“世人固有两端，汝于前。鸣坚白，断是非，思出位，着萤光，不明正心，难接肺腑，纵天资聪睿之人，也每休缚于此矣。此吾道之所以难传也。”亦乐半晌作不得声。见庄周欲行，终于鼓起勇气又问道：“先生之学，千古以来，据说郭象注得最好，有‘不知是庄注郭还是郭注庄’之美誉。先生以为——”庄周默有间，叹道：“文人下注，多是意揣，激荡心绪，终难入实。”亦乐喃喃道：“依先生之言，我等凡人竟无法完全理解先生之意了。”庄周道：“中无立志，固难。纵闻圣教，弗能为也。”亦乐道：“虽然有点志向，可每纠缠于世事，奈何？离家修道，——可以吗？”庄周笑道：“既有君子之志，岂不闻素其位而行乎？安贫贱，可观之颜回，处富贵，可齐之尧舜，眼前无非大道，在青天，在白云，在瓦砾，在壳屎。道须不离人事，执之者谬，弃之者亦谬矣。”亦乐叹道：“家室毕竟累人的——”庄周扑哧一笑，“你不要忘了，我也成过家的，还有个儿子呢。”亦乐见庄周如此形态，也不由笑了。“对了，先生夫人去世时，先生还鼓盆而歌呢。”庄周道：“立于斯，不为斯所缚。吾观乎万物之端，故生死不入于心。”亦乐道：“这就是先生所谓的‘达观’吧？”庄周道：“其然否？其不然否？天地尚不曾一瞬，万物终归于一。”亦乐怅然道：“小子有些明白了，可俗心难转。我好色，又喜欢看美女作家的小说，真是没救了。”庄周有些肃然了，说道：“此事最难了。若是大英雄，说放就放，倒也好办。”常人总是提不起又放不下的。其实，今日之春花，明日之败叶，以此观之，色犹不色，何色之有？只是无志。”“那么我该怎么办呢？”“得志于常，忘神乎虚，用心如镜，自来自去，又何汲汲乎安排哉！”亦乐摸了摸耳朵，嘿嘿一笑道：“先生请再说清楚点——”庄周道：“泰山之巅观日，终是朗然境界。其次，姑为尔言。静心少言，捐浮气，求凝一。”亦乐不由喜道：“这个，——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庄周道：“其难乎？其易乎？若无雄心，亦不易得。纵有所得，物化一路，大地干净。”亦乐不由怅然道：“是啊，古今又有几人明得道的呢？”庄周喟然一叹：“道在目前，人却每每为之瞒过。不知其凡，空求玄远，奈何哉！”亦乐叹道：“还是先生逍遥啊，来去无拘。”庄周道：“吾游乎六合内外，乘天地之正，观四海之轻云。眼底万象，如秋水之奔大海，独见其时，不见其止，洋洋乎若清风之流。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以气息相吹也，吾遵其本耳。”亦乐不胜神往，见庄周振衣长视，飘然有欲去之意，忙道：“先生要走了吗？小子还未请教够——”庄周深深地看了一眼亦乐，边走边道：“行本色，完人事，勿以己傲人，勿以人累己。田间春雨，碧山翠色，流水无心，白云其意。闲暇之余，或与知友两三子，笑谈古今，莫负平生，斯也一乐也。吾有倚天长剑，所当披靡，然人人也自有也。事须断然，月升月沉，长空无尽。莫有必仕之心，莫有不仕之意，求其实，闲其阔，处时顺势，如斯而已。”言罢，亦乐只见眼前人影微晃，已失其踪迹。忽觉梦醒，乃知窗外天色已晓矣